灼夜只沉默地点头。
很快便到了祭典的日子，巫族人在沉水之畔搭了一个观礼祭坛，江璃与裴时寂恢复人身，站在祭坛上。
从祭坛上俯瞰沉水，水面静止无波，风平浪静。
可不久之后，这里将埋葬九十九位妙龄女子的冤魂。
江璃在祭坛上，看到一身月白色绣金长袍的灼夜。
从水面吹过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，撩起他的衣摆，其上金乌似是要展翅高飞。
他高高竖着发，面色柔和，看起来像个温良恭简的贵公子。
祭典仪式繁琐，江璃靠在裴时寂的肩膀上，昏昏欲睡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手心被轻轻捏了一下。
江璃下意识地抬眸去看，沉水之畔，九十九名身穿月白色织金长袍的女子，正一个接一个朝沉水内走去。
很奇怪，她们的脸上全是从容之色，并无一人挣扎逃跑。
很快便到了暮衣。
她的步履不急不缓，一步步朝水中央走去，月白色衣袍在水下晕开一朵花。
水流漫过了她的腰际。
大夫人忽然问灼夜：“你母亲快要死了，你不难过吗？”
灼夜面色如常，躬身一礼：“回大夫人，母亲是为巫族而死，死得其所，我不难过。”
“死得其所？”大夫人“咯咯”笑起来，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：“好一个死得其所！可惜呀，不知你母亲听到这句话，该有多伤——”
大夫人的话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