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夜从地上爬起来,死死地咬着唇,一抹极淡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渗出。
他理了理衣襟,朝上首的男人恭敬一拜:“今日是我不懂事,冲撞了父亲,我自行下去领罚。”
男人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。
灼夜便转身,一步步朝门外走,眸底深处涌动着戾气。
随着他的走动,江璃与裴时寂的身体也不受控制,跟着他走出了大门。
四周景物飞快倒退、模糊,再次清晰起来时,江璃看见灼夜站在一座小院前。
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,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,温文尔雅。
随后,他抬起手,推开院门缓步走了进去。
院子中央坐着一个女人,看起来很年轻,眉目温婉,正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绣着一件月白色长袍,微风吹动花木,有几片花瓣落在她的脚边,颇有种岁月静好之感。
江璃下意识地去看身后的裴时寂,却看见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,再低头看自己,果不其然看到棕褐色的树干。
他们变成了小院门前的两棵树。
灼夜行至女人身前,半蹲在她身侧,垂首温和道:“母亲,我回来了。”
“夜儿,你今日可是又去找你父亲了?”女人灵巧地将金线穿过月白色的布料,抬起头来看着灼夜,目光平和得像寂夜里流淌的月光。
她伸手抚上灼夜的脸,声音很轻柔:“夜儿,答应娘,不要去找他了,可好?”
江璃清晰地看到她腰间,刻了“暮衣”二字的,代表圣女候选人身份的小木牌。
灼夜抿了抿唇,目光闪烁不定,忽然伸手紧紧地握住了暮衣的手,充满希冀地看着她:“母亲,我们逃吧!”
暮衣的目光在一瞬间凝固了。
半响,她轻轻摇头:“夜儿,你可知,娘为何会给你取名为灼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