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夫子曾为她和裴隽的启蒙,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,可惜家道中落,考上举人后又受奸人构陷,便没了机会参加科考,只能独在异乡开了间学堂,收些学生维持生计。
当年,裴隽参加童生试时,杜夫子因不是锦城廪生,无法具结,便请了青城书院的林夫子作保。
作保一次,五两银子。
想到这些年花在裴隽身上的银子,阮眠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虞,转瞬又消失不见。
“请他在前院稍坐,你切莫失了礼数。我梳洗一番便去见他。”
转头又吩咐梦兰:“让下人的口风严实些,莫要把休书之事告知。”
梦兰应下:“是。”
不多时,阮眠霜便在一众丫鬟的拥簇下来了前厅。
“都是学生不好,这些天尽忙着入京之事,几乎要昏了头,都忘了把告知您喜讯!”
杜夫子摆了摆手:“你与隽儿伉俪情深,自然急着入京团聚,我不在乎这些虚礼。隽儿能名列二甲传胪,我心里也替他高兴。”他从袖中抖出一封信,“你替我把它交给隽儿。若他有意留在京中,便去找鸿胪寺卿李同明,他是我昔日同窗。”
阮眠霜接过,莞尔一笑:“夫君正愁没门路留在京中。”
杜夫子好似了却一桩心事,释然地叹了口气:“甚好,甚好。”
梦竹端来一盏雨前龙井,阮眠霜接过敬茶:“按照规矩,夫君高中后应给夫子敬一杯茶。如今,他在京中奔波,这杯茶便由我代劳。”
杜夫子接过,一饮而尽,“我先回学堂了。”
“夫子慢走。”
阮眠霜目送着夫子离去,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,才回了宅子。
她看向赵嬷嬷,“这鸿胪寺卿是何来路?”
赵嬷嬷:“出身洛阳李氏,平昭二年的探花。我听这位夫子的口音,似乎也是洛阳人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