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一点,周年。”
我挥手将勺子和碗从他手中打落,“咣啷”一声,碗在地上滚了几圈,他看着淌了一地的粥,浑身僵硬地顿在那儿,抬起眼帘看我。
“别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儿了,傅梁辰。”我看着他:“别他妈再给我演了。”
我掀起被子起身下床,一刹间头晕目眩,浑身虚软到差点栽下去。
他攥住我的胳膊扶住我:“去哪儿。”
我说:“洗脸。”
他压紧的眉头松了一些。
我说:“然后离开这里。”
傅梁辰看着我。
在我印象里他从来不是个遇事会乱了方寸的人,大概昨晚发生的一切实在令他猝不及防,我剧烈的崩溃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,我整个人仿佛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,他想捡都无从下手。就算一夜过去他已经恢复了往常那种近乎无情的沉稳,但此刻他看着我,冷峻的眼神再次出现裂痕。
我不想看他,用力扯自己的胳膊,但没扯开,他的手像鹰爪,钳得我肉疼。
这种僵持是我与他之间不曾有过的,但现在我不怕了,我不再害怕他生气。
我以前想活着,后来想他爱我,现在我心里一阵一阵发着凉,泛着疼,终于明白什么也不用想了。
“我不会让你走。”他说。
我嗤笑一声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继续把我绑起来?还是准备把以前用在我身上那些手段从头再来一遍?”我直视着他,眼睛血红,嘴角却笑着:“你试试,傅梁辰,你试试还管不管用。”
“周年……”他皱着眉,嗓子里发声有些艰难。
我说:“或者你干脆弄死我,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。”
我本来就是个该死的人,我在高二那个夏天就不该活着了,“处理尸体的方法你早该想好了吧?你这么变态,迈出一步应该早就考虑好了十步,那些事应该不是需要我操心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