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嬴回到平阳宫的时候,姜姒正和两个侍婢凑在一起,不知在忙活什么。
伯嬴笑着唤她,“阿姒。”
“回来了。”姜姒欣然迎了上来,给他脱下了大氅,“你大婚的吉服掉了一颗珍珠,正在缝制。”
低头又看见了他袖子上的破损,她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,正好婢子笑道,“公主,珍珠缝好了。”
姜姒便去为他脱掉破损的外袍,温婉笑道,“试试吉服。”
他含笑应了。
那正红色的吉服衬得他英姿勃发,她靠在伯嬴的胸口,轻轻触摸着那夺目的喜袍,爱不释手,少顷笑着垂下泪来,“那一日,我见你穿着大红色的喜袍,十分羡慕郑家的小姐。”
伯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,小心为她抹去眼泪,轻声哄道,“阿姒就要嫁人了,阿姒不哭。”
姜姒正色道,“伯嬴,听着,姜姒永远都需要伯嬴。”
怕他不信,姜姒便拉着他的手去了矮榻,命道,“像在永巷一样盘腿坐下。”
伯嬴虽不解,但也依言盘腿坐下,姜姒亦似在永巷一般,抬起裙摆卧在了他的腿间。
六月底,崔瑾瑜死了,她孤身一人在永巷苦苦熬着。永巷的夜那么冷那么难捱,是伯嬴这样抱着她一宿一宿地过来的。
她轻轻抚着伯嬴刀削斧凿般的脸颊,“伯嬴待阿姒的好,阿姒能记一辈子。”
伯嬴垂眸望她,眉眼温润,一只手在她腰间微微收紧,“阿姒,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,不管你需不需要。”
姜姒笑起来,她揽住伯嬴的腰,自庆朝复国已有一个月了,她一直在向伯嬴要这句话。
伯嬴是她的光,是她的救赎。
谁都能食言,但伯嬴不会食言。
谁都可以失信,但伯嬴不能失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