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姒轻抬眸子，果然如此。
可她孤身一人在这桂宫之中，崔瑾瑜早在酉时一刻便被传召离开，伯嬴亦不在身旁。
岂会再有什么生机。
“你不必这么看孤。”顾太后一笑，“孤是太后，要为乾朝的江山社稷考虑，无关私人恩怨。”
姜姒恍然一怔，“为了江山社稷，臣妾便应死么？”
“自然。”顾太后慢条斯理道，“你大概不知道，洐儿是个对女子有洁癖的人。你若不死，这未央宫的后妃又如何为他诞下龙嗣？”
姜姒愕然，许之洐竟对女子有洁癖。
她实在不算干净了，但若这便是顾太后要杀自己的理由的话，也许可以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。
因而姜姒平和说道，“太后娘娘有所不知，臣妾从前做过太子良媛，后来虽蒙陛下不弃娶了臣妾为妻，但到底嫌恶，因而再不曾碰过臣妾。”
“哦？”顾太后奇道，“竟有此事。”
姜姒恭敬回道，“臣妾不敢撒谎。”
顾太后片刻才淡淡说道，“那也留不得你。”
“你心思歹毒，且不说先前谋害皇长孙一事。听闻你将芫华关至蛇箱之中，令其被蛇钻咬至死，这样狠辣的人，孤怎能留你将来迫害妃嫔龙嗣呢？”
姜姒浑身一凛，她无法辩解，芫华的事她确实做得狠绝，因而只能伏地，“求太后娘娘开恩，放臣妾出宫罢！此后余生，臣妾都不会再出现在未央宫。”
顾太后笑道，“陛下对你用情至深，孤是知道的。听闻你逃过数次，也都不了了之。你若真的能走出去，孤便也让你走。只是，无论你到了哪里，终究还是要回来的，孤又何必费那个力气？”
姜姒轻阖眸子，她在顾太后面前，毫无招架之力。
“孤念你从前也是阿洐明媒正娶的王后，想给你个体面。”她招了招手，立刻就有几个宫人抬来四五袋满满当当的舂米。
“你别怪孤心狠，孤不会叫你死得太难看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