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嬴见了礼,从怀中取出信来,见崔瑾瑜紧紧跟在一旁,又想起她数日前叮嘱自己的话,脱口就要说出的“姑娘”二字便生生噎了回去,只是垂头道,“婕妤,昭时公子来了信。”
姜姒宛然接过,“我也给昭时写了一封信,你若方便,便帮我找人送去燕国罢。”
她一顿,想起他日夜皆在未央宫中值守,忙道,“若是不得闲,便等以后有空了再送。”
伯嬴收起信来藏进怀中,“姑娘的事,自然方便。”
姜姒便又将包裹给他,“伯嬴,我给你做了几双鞋垫。”
伯嬴抬眸望她,见她正笑着望着自己,他仓促回避。
崔瑾瑜提醒道,“朱雀殿是妃嫔寝殿,郎中令若禀完了事,应尽快离开。”
伯嬴接过包裹,低声道,“末将告退。”
待伯嬴出了殿,眼见他下了台基,崔瑾瑜不免提醒,“婕妤虽是郎中令的旧主,但如今既已不是,言谈举止,应注意分寸。”
“奴婢多嘴,似方才郎中令又称您为‘姑娘’,便十分不妥。您是天子妃嫔,虽不比中宫、夫人,不能称一声‘娘娘’,也总该规规矩矩地叫一声‘婕妤’。”
姜姒道,“我知道了,崔姑姑不必多虑。”
崔瑾瑜叹息一声不再说话,退到一旁忙活别的事情去了。
姜姒怅然阖上眸子。
伯嬴是她的一束光,是像裴成君一样的光。
这宫墙甬道一眼望不见尽头,重檐庑殿,高门长戟,有一束光能温暖着她,多好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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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叔离不懂许之洐的心思,尤其不懂许之洐对女人的心思,因此每当许之洐要与他说一说姜姒的时候,周叔离总是应付不来。
他不是个合格的秘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