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半个月,我都在床上度过。
车祸引发的各处创伤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但直到前两天医生才批准我出院,到今天,老妈还不准我下床。
医生说,我的身体状况很难说,不能以常理论之,必须要多调养,多观察。
老妈说,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,更何况我还是死而复生。
最开始几天,老妈一天看我几回,回回看回回又哭又笑,所有认识的人都要打电话来慰问,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家里保姆看我的那种恐惧而诡异的目光,好像在看什么怪物……
这也不能怪她,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个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,他开着车在高架桥上发生了侧翻,货物掉落至桥下,恰好砸中一台行驶中的小轿车,导致轿车车身严重挤压变形,司机被困驾驶室内。
而我,就是那个倒霉的小轿车司机。
很不幸,我被医院判定死亡,然后在送去火葬场的路上出现生命迹象,自己掀开了棺材盖。
新闻上将我诈尸的事情说得神乎其神,但我觉得最简单不过:那个判定我死亡的医生上大学的时候一定只顾着打游戏了!
“七月,是不是醒了?来吃饭了。”老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我死而复生后,她就开始喊我七月。
“妈,你不要老喊我小名,总感觉怪怪的。”我嘟着嘴表达不满,老妈走到床边,拿过我手上的手机,“好好休息,少玩手机,明天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。赶紧吃饭,吃完去给老爷磕个头。”
“哪个老爷?”我端着饭碗一脸莫名其妙,眼神询问的看向老妈,又看向她身后的保姆。没想到就这么随意的一瞥,保姆手里的碗就掉在了地上。
这就有点过分了,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。
“啊——”保姆被我的眼神吓得惊叫一声,站在原地哆嗦着看着我,像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。
“七月,别胡闹!”老妈轻声呵斥,我没忍住“噗嗤”一下笑了出来,心情突然变得很美丽,不再和保姆计较,哼着歌去夹盘里的糖醋排骨。
吃完饭,老妈终于允许我下床走动了。
之前老妈说让我去给老爷磕头,我一直以为家里来了哪个没见过面的远方亲戚,听到我死而复生的新闻特意跑来看个热闹,毕竟最近已经来了不少这样的人。直到老妈把我领到储藏间里去,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
原本狭小凌乱的储藏间如今可是大变样,堆放在墙角的杂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了出去,房间中央靠墙的位置搭了一个精致的小神龛,供奉着一副画像,案前摆了些瓜果贡品,香炉里三根香已经烧了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