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没有收起她的珠子,于是洞窟内便浮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光线,墙上的菩萨也因此呈现出不同的色彩,暖光与冷光交汇的地方光晕流转,便如水潭深处被什么生物翻搅起细细的波纹。
她环顾了一下四周,然后指着一尊菩萨道:“这个是我?”
迟天璧不说是,也不说不是,只道:“师姐辛苦了。”
她道:“时间已只剩半年,迟师弟让我们好找。”
迟天璧道:“既然还有半年,师姐又何必这么急着来找我,莫不是怕我跑了?”
她微笑道:“你难道没跑过吗?”突又轻轻一叹,这窟里的光便似也随之黯了一黯。
迟天璧道:“师姐知道我的心意。”
她道:“我便是知道才让你逍遥自在了两年。但今日……”
迟天璧道:“我已两年不曾提剑。怎么,长老们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吗?”
她道:“你自该是知道的。”稍稍一顿,又道,“我们日前才得到消息,东海有变。”
迟天璧一怔,下意识地道:“什么?”
她道:“详细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。只是听说东海的那位似乎出了一点状况,各种流言不断,东海这回到底要如何应对,似乎说他们那边也还在商量。如果他们更换了人选,”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迟天璧,道,“如果你肯回来,我们的赢面将会非常大。”
迟天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:“刚才我已经说过了,我已有两年不曾提剑。”
她柔声道:“我知道。我还知道你在这两年里喝了很多酒,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,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人变得软弱,让你的手发抖。”
迟天璧道:“那你……”
她道:“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。你不同。从小到大你就与别人不同,你比任何人都虔诚,也比任何人都堕落。但你仍是我们中走得最快站得最高的那个。天才和庸才间的距离就像天与地,你骗不了我,直至今日,你仍是西山最快的那把剑,谁也无法取代。”
迟天璧苦笑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,幽幽地道: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但我可以保证,只要你拿下这场剑决,你从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想去哪里便去哪里。我已说服了诸位长者和师叔伯们,只要达成他们的愿望,其实他们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难以沟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