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怪他大惊小怪,顾谂听出了,但一看到那双和梦里太多次出现的眼睛过于相像之后,顾谂努力克制,最终只是语气重回四平八稳:“江逾洲,你眼睛很好看,我只是担心。”
“担心什么?”江逾洲敛眸的眼神伴着戏谑,“担心这样碰一碰,就能瞎了?”
话里明显的锋芒,顾谂呼吸明显在听完后一句话时加重了。
他勉强牵扯出一丝笑:“别这么说自己,不好。”
江逾洲目光中的审视终于在顾谂的示弱中消退了些。
红灯跳转绿灯的最后二十秒,江逾洲单手扣住了顾谂的脖颈,指腹压在他微硬的短发上,稍微用了点力就将他带近到自己面前。
“顾谂,你觉得我可有可无?”
“什么意思?”顾谂脸上笑意终是被逼退大半,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“合同里没写,就觉得需要我来提醒你什么时候该主动联系我?”江逾洲掐着他的力道渐渐重了,顾谂鲜明感受到颈间的刺痛,耳边是他威慑压下的话,“到底你是甲方,还是我是甲方?”
顾谂很明显表现出了反思,“我有每天都联系你。”
“所以呢?”江逾洲冷笑,“每天一条消息,你拿着我每个月给你的钱在打发我完成任务?你当你是老板?”
不知何起的满腔怒意已经汹涌到眸底,快要迸发,此刻,跳转绿灯后,后面车的鸣笛声将他们从僵硬对峙中拽了出来。
江逾洲一下松开他,顾谂被推得背脊生生撞在椅背上,一如他刚才在洗手间摔季柯那样,只是现在对调了身份。
难免,觉得有点好笑。
但顾谂不可能在江逾洲面前表露出来。
他转头看向窗外的霓虹光影,城中心LED屏上展现的小提琴家已经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阮言。
像是想起什么,他的唇线还是渐渐从游刃有余的弧度变到平直。
回到别墅,顾谂习惯性地找出了医药箱,打算等江逾洲洗完澡帮他处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