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
“可是,我已经叫他进来了。”翠丫敛着眉讪讪地笑,话却越说越小声。
语罢,应景似的,便有一抹颀长的身影越过门槛进屋来了。
见他穿着宽大的盘领衫,脑上的三山帽戴的端正,雁灰色的衣衫上头无半点花纹花色,依旧是杂役房下等宫监最常见的打扮,却站得笔挺。
寻桃见到他就生气,腹里有一团火往心尖上燃。
熊熊火焰煞有燎原之势,所过之处皆是寸草不生。
翠丫从他身侧绕出去,只闻他低声道了句谢,而后便没了动静。
他想作甚?他站在那想作甚?是来给她演木桩子不成?
一时间,寻桃颇有些不惯。
上下打量他一番,“你来作甚?”
他抿抿唇,仍旧只字不言。
狭长的桃花眼眸光沉沉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
就他这样一个人,究竟是如何爬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的?思及此,寻桃不禁开始怀疑梦境的真实性。究竟是哪条线搭错了?叫他钻了甚空子?
他杵在那不动弹,眼睛好像长在了她脸上那般,盯得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。寻桃愈想愈气,甚至想爬起来给他几脚。
纵然如此恐怕飘浮心头的怒气也难以抵消。
许是久站有些累了,那钉在地上的木桩子终于眨了下眼,随后朝前头挪去了几寸。他又想作甚?眼见着他悄声往前挪,寻桃愈发摸不着头脑。
这人作何?因何故举止如此反常?
寻桃蹙眉眯眼,紧盯着,企图洞穿他的意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