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胖子拍拍胸脯:“放心,我肯定不会说的。”
     老汉嘿嘿干笑两声,这才转身去将散开的木板一一摆好,仅仅只过了半刻钟,原本四分五裂的马车就被他凭借一双手重新装了起来,若是普通木匠,只怕是一天都做不完工。
     搭好马车,老汉取出一把路上割的青草喂给马儿吃,等马儿细细咀嚼完了,这才将小胖子抱上马车,而后自己坐在驾车的位置,在马背上轻轻抽了一鞭。
     马蹄翻飞,带起一大抔雪花,地上留下了一排大马蹄印和两个车辙印,而马车已经渐渐远了。
     “天落白棉被,山河入冬眠,莫说天公不仗义,一蓑一笠走阳间”
     歌声和着马蹄,再和着这苍茫雪景,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。
    
     信州以西不远,张少阳师徒二人正骑马缓行,这一方雪还未停下,一眼看去天地之间满是雪花飘落,张少阳端坐马上,任由无孔不入的雪落进脖颈,而后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微微哆嗦,相比将斗笠戴在头上,至少挡住一般的雪景而言,他更愿意不戴斗笠。
     “师父,你知道这趟出来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?”
     姚三铭斜了斜眼睛,漫不经心的道:“不就是长了点本事,还能有其他什么收获?”
     张少阳神气一笑:“还有比这更大的收获,那就是没以前那么怕冷了,以前在江陵,别说这样肆无忌惮的淋雪,就是伸手接两片雪花,我都能打几个寒颤,所以一到冬天,我屋里一定要放一只烧的正旺的炉子。”
     姚三铭摇头道:“就这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?”
     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我娘就是在这么大的雪天生的我,把我带到这世上就走了,所以每次我看到雪,就能想到我娘,每次怕冷的时候,就好像是我娘在我身边,担心我受凉了,所以故意让我那么怕冷。”
     姚三铭看了他一眼,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     “我不怕冷了,可能是我娘已经放心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了,师父,你说这是不是我最大的收获?”
     话刚说完,恰好几瓣雪花从脖子掉进张少阳衣服里面,张少阳身子微微颤了颤,立马又挺直起来,姚三铭看在眼里,心中不由得欣慰不已。
     “师父,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?”
     “老夫回洛阳,至于你嘛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老夫管不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