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条干瘦扭曲、令人头皮发麻的胳膊挂在身上,浸着血液,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和腐臭味。

    季燃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各种可能性。

    ——祁执在那只壶里了吗?

    ——祁执会和阿伟一样,死在壶里吗?

    ——祁执也会变成那堆纠缠在一起的骨架和毛发吗?一堆骨胶原纤维、钙盐的混合结构,外加几片角蛋白。

    见季燃没有任何动静,壶里又传来了声音:“小孩儿,我都保护你一天了,你真的忍心不救我吗?”

    都到这时候了,那壶里的声音还是喊着笑意,季燃甚至能想象到祁执说这话时挑眉的表情。

    季燃还埋在被子下的右手攥紧了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壶里的祁执语气严肃了几分:“我被这个壶吸进去了,只有没吃过药的人才能出去,你得进来,把我带出去。”

    夜色极为静谧。

    祁执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季燃说不上自己到底该关心就站在床边的费先生,还是关心他手里那只壶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兴许是三十秒,兴许是三分钟,壶里的祁执似乎等急了,再次催促道:“季燃,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,你希望我变成阿伟那样吗?”

    “不想。”季燃靠着床头,半坐着,低头看了眼睡在自己身边的祁执。

    今天一整天都在混乱仓促中度过,祁执的个头也高,他还没有仔细打量过祁执的长相。

    借着外间微弱的油灯光线,季燃看清了祁执的脸。

    那是一张和性格完全不同、极为清冷的脸。

    季燃伸出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