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传来《新闻联播》结束的旋律,雨声打在塑料顶棚的声音有些刺耳。
走廊很长,灯光很昏暗。
租客门晾晒的衣服参差不齐,却同时低落着未拧干的水珠。
将荧光绿运动服挂上晾衣绳,桑驰远不由地想起闵又煦说的那句——“你没有改变,从穿着连麻袋都不如的外套出现在我面前到现在,还是那样,没为我着想过一分钟。”
鬼使神差的,桑驰远将荧光绿运动服旁边的衣服都挪远了些。
轻叹一声后,思绪飘到不为人知的远方,桑驰远不自觉地垂下眼帘,恰好看到楼下撑着老式碎花伞的闵又煦,她熟络地绕过土砖砌成的矮墙。
因为出入口的空间很小,走进时,花伞的边缘还刮蹭了一下。
不多时,消失在视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只见闵又煦将收起的雨伞靠放在墙角,嘴角扬起的笑容很淡,却自信、从容。
刹那间,心跳开始加速。
桑驰远有些局促地侧过头,“有钱人的出狱速度,比想象中要快。”
闵又煦收起笑容,将桑驰远的嘲讽抛到脑后,她自顾自地推开出租屋的房门,倚靠上门框,“我的装修水平向来不错,却因为你这茅草屋惨遭滑铁卢。多亏了你,我也算深刻体会了一把疏远的低阶层文化。拳头是你挥的,被铐住的却是我。身体复原了,你说走就走,这是男人负责任的表现吗?”
有些心虚的桑驰远将双手插入衣兜,耸起肩膀,一时不知作何回应。
“嗨呀,雨真大!”安七东出现在走廊尽头,他一边拍着肩上的雨水,一边走向出租屋,“啊,社长,您也在。”
“回来了,”闵又煦瞟了眼安七东手提的速食品包装袋,“又吃这些垃圾食品。”
“啊?是啊。”安七东把包装袋藏到身后,憨笑敷衍着。
闵又煦冲着房间抬了抬下巴,“进屋吧。”
“喔,好。”安七东努着嘴,若有所思地走进房间,总觉得社长有一种怪异的熟悉与亲切。